�因为外联部门马上就把行程安排发了过来,顺带着还有需要他了解的工作内容——因为是针对六一儿童节开展的活动,所以多数情况是在幼儿园、小学,面对的也是小朋友以及老师、家长。和群众打交道不同于审问犯人,还是有很多事项需要注意的。
钟瑜看着手里20多页的文件,觉得还没翻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晚上回家后他马上告诉了徐正轩周三要出差的事,徐正轩头一次见他外出不是做任务而是参加活动,还觉得挺新鲜的。 “你不是说我剃了寸头像不良少年吗,为什么还选我啊。”钟瑜抱着靠枕盘腿坐在沙发里抱怨道,他是真不想去,觉得参加这种有领导和媒体在场的活动都特别累,就是时刻要注意言行的那种累。 “是像少年,但没有不良。”徐正轩见他不乐意的样子有些想笑,知道他虽然性子温和但内里又是个特别嫌麻烦的人,这种正式活动肯定不想去。 “我要周五才能回来呢。”钟瑜眨着眼睛看向徐正轩。 “嗯嗯,好,在外面自己注意安全,”徐正轩笑道,“不过你们一堆警察聚在一起应该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 “你这两天在家都干什么?”钟瑜把抱枕向上抛起来,又接住。 “你不在的话,我可能会回我爸妈那看一眼,吃个饭吧。”徐正轩说着指了指卫生间,示意自己要去洗漱了。 钟瑜见徐正轩不往生日上提,以为他忘了,也不好意明说,只能意意思思地嗯了几下。 徐正轩当然没忘,就是故意逗他呢,现在看小狼狗一副失望的样子遂走过来,摸了下他的脑袋:“放心没忘,你哪天有空咱们哪天庆祝,反正就咱们两个人,不用提前安排行程。” 钟瑜觉得自己特别矫情,人家不说,他不高兴,人家说了,他又不好意思,又不是第一次过生日,还盼着人家给足够的仪式,简直和恋爱脑的女孩子完全没差。 “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钟瑜脸微红着小声说道,“吃个蛋糕就行了。” “啊,还要买蛋糕啊?还有啥,你赶紧说一下,什么花啊、香薰啊、气球啊是不是也需要?我虽然谈过不少恋爱可都没搞这么隆重的,你快说,得赶紧去订,要不来不及。”徐正轩忍着笑说道,也猜到钟瑜会恼羞成怒,及时跳开,躲开了小狼狗的拳脚攻击。 “滚滚滚,洗你的澡去吧,”钟瑜抡起手里的抱枕砸了过去,“我要打游戏,别来烦我啊。” 周三早上去市局集合,算上领导五个人,只有他一个男的。 看着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人员配置钟瑜又气又无奈,也不知道林队是怎么想的,派丁淼来不好吗?五个女同志,穿着警服站在校园里与小朋友们亲切互动,或者和老师家长们促膝长谈,想想都是即和谐又美好的情境。再看现在,他一个剃着寸头的大小伙子,连婚都没结,对孩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哭了就得给糖”的原始阶段,让他去和小朋友交流,还不得鸡飞狗跳啊。 后来他想了来想,可能选他主要是来帮几位女同事抬行李箱的。 他给方文涛发微信,说为什么不能派丁淼,明明也是刑警……,半晌,方文涛回了一张照片:小丁同志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大包子,一手拿着手机,双脚踩在对面的置物柜上,正张着嘴大笑。 ——多么豪放的女子,爱了。 方文涛打了一行字过来。 钟瑜想起她上次在社区活动室的惊天一脚,有点儿明白领导的用意了。 几位女警都比他大,不是姐姐就是阿姨,因为是做活动,心态也比较轻松,没一会儿就在车上闲聊了起来,估计是怕钟瑜一个人受冷落,时不时地还拉着他说上几句。 钟瑜一边应和着一边提心吊胆,因为这种闲聊十次有八次最后都要落到介绍对象上。为了不让话题陷入到尴尬的“想找什么样的啊”此类问询中,他直接表示自己有对象了,谢谢领导关心。然而钟瑜到底是年轻,低估了阿姨们的关心力度,当得知已有另一半儿后丝毫没停止了解的欲望,迅速从理想型转移到了“什么时候结婚、房子买了吗、婚假要提前请”等等事项,甚至还推荐了办婚宴的酒楼,以及表示到时候记得通知她们……。 他们5个人是开车去的,若不是钟瑜是司机,他真想插上耳机装睡觉,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听后面聊天,心里哀怨为什么到省会这么远,三个小时的车程足以聊到他家孩子上小学了。 中午到了省局安排好的酒店,先休息,然后等通知进行下一步活动。 钟瑜和邻市的一个男同事一个房间,40多岁的样子,面相和蔼,性格开 朗亲切,聊了几句就让钟瑜叫自己赵哥,行事做派和 上次社区事件中的派出所胖民警倒有些相似。 钟瑜再一次感慨这样的外形才符合本次活动的主题,刘副队还说什么“考虑受众”,又不是搞娱乐面向小姑娘,派他出来才格格不入好不好?哎,真不如让丁淼来了,再豪放也是女孩子吧,笑起来总归会比他讨喜。 正说着话,徐正轩来电话了。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问问开车累不累,还说他既然去了省会,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几个景点转转,云云。 钟瑜说要看集体安排,估计去景点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他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不如等下次和他一块儿来。 “哟,女朋友查岗吧,”赵哥笑道,“是不是刚谈没多久,这粘乎劲儿。” 钟瑜有点儿不好意思,一是被听见了腻歪的情话,二是把徐大夫当成了女朋友,但又有一丝丝甜,便也没解释,借着话头点头称是:“是有点儿啰嗦,一天好几个电话,问东问西的。” “可不能嫌烦,像咱们这种经常在外面跑的人,家里的事儿都要人家一个人扛,特别辛苦的,啰嗦就啰嗦一些吧,这不也是关心咱们嘛。” 钟瑜心想,我这个“家”和你的“家”不一样的,没有老小要照顾,只有两个大男人相依为命,日常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玩游戏,连家务活儿都可以找阿姨。如果非说什么辛苦,除了工作累点儿,其他的也只有对抗世俗了。 说到这里,徐大夫喜欢孩子吗?或者,他想要一个孩子吗? 钟瑜其实以前就想过,尤其上次徐正轩开玩笑说没机会休陪产假的时候,他差点儿就问是不是觉得没孩子太遗憾了?但最终没开口,因为这个话题对于刚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来说太严肃了,而且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搞不好还会留下芥蒂。 可不问,不代表就能回避。现在他们还年轻,十年后呢?甚至都不用十年,五年后他的家人就会催着结婚生子——一想到这里钟瑜就难受,没着没落的,仿佛幸福的生活随时都会消失。 钟瑜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直到被通知集合。 吃过午饭先到省局的会议室开了个动员会,领导再次强调了本次活动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项,然后各自跟着相关负责人去了不同的活动地点。 钟瑜被分配到某小学,在校园里做防拐防骗等知识宣传。 到学校后发现场地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他们又把条幅、宣传画册、展板什么的架上,等第一节课结束后就会开始。 电视台也来人了,还有局里自己的随行跟拍,摄像机、收音话筒等设备一架上,钟瑜的心就跟着悬了起来。 等下课铃一响,不到三秒,孩子们就从各个角落倾泻而出,而且绝大多数都涌向了他们的展台。 可能是为了营造出一种随意、自然的活动效果,学校并没有安排专门的学生来展台前参与活动,而是让学生们自由行动,只安排了一些老师维持秩序,不过好在操场够大,而且展台也是分在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所以现场看上去并不拥挤,人来人往的显得气氛非常好。 高年级的孩子好一些,虽然也吵吵嚷嚷地想凑过来看热闹,但总体还是能按老师的要求排好队,有序地过来看图片、拿宣传画册什么的。但一年级的小朋友就皮多了,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冲过来,翻翻桌子、动动椅子,甚至还有跑过来拉钟瑜衣服、让他把警帽拿下来给他们玩玩的。 钟瑜被围在中间,一边应付着小朋友的热情一边叮嘱“不要挤、小心点儿、一个个来”,既不敢大声凶,也不敢伸手拦,怕自己没轻没重地弄哭他们,那可就辜负了刘副队“别掉链子”的期望了。 学校里的展示结束后他们又把东西搬到了校外,等放学的时候再给来接孩子的家长们普及下知识。 钟瑜已经忘记现在的小学生是几点放学了。 不到四点,大门口的人就多了起来。 来这么早的多是些爷爷奶奶辈的,见学校门口突然来了这么多警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上来打听,有的直接就问是不是有疯子在学校杀人了……。 钟瑜赶紧解释说啥都没发生,只是公安部门在进行防拐防骗的宣传,让大家多了解些罪犯常用的套路,防患于未然。 大爷呵呵一笑,表示自己每天接送,绝不会被拐跑的,他们有时间搞这些东西不如在大门口多派些保安,别每次等出人命了才想起来加强措施。 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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