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妈,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梁悦琳低声问了一句。 梁母有些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了自己老公一眼,见梁父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怎么,你俩吵架了?”梁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没有,”梁悦琳道,“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没吵架还不好?”梁母舒了口气。 “没吵过架,就表示没有冲突。但没有冲突并不表示一致,就算是一两件事上我们意见相同了,也不可能几年内所有的事情都相同吧。我觉得,”梁悦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我们可能都不在乎吧。”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分手?”梁父似乎有点儿明白女儿的想法了。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特没意思,”梁悦琳靠向椅背,眉头微皱,“爸,妈,如果我们真没走到一起,你们不怪我吧?” 梁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话,谈恋爱、结婚、生孩子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为什么要去怪来怪去?你不会以为你妈还是个老古董吧?哦,女儿三十岁就一定要找个人嫁了才行?好歹我也是见过事面的,别说你不结婚,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拉拉,喜欢女的,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你可不要小瞧人啊。” 梁悦琳听完也笑了起来:“这位女士,你还知道拉拉啊?行,你是我偶像。” 梁父也笑着拍了拍梁悦琳的手说道:“你自己的事只要想清楚就好,不用管其他怎么样,人活着难道不应该高兴一点儿吗?” 梁悦琳用拇指婆娑着自己的戒指——那是她表姐送她的礼物,宝格丽的蛇形戒指,贵且美。但她戴在中指纯粹是因为只有那个手指才适合,没有别的意思。带了好多年了,她都习惯了有事儿没事儿的摸几下,特别有助于静心。她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抬头说道:“要不春节你们过来吧,我想去拉斯维加斯玩玩。” ”行啊,正好我也有几年没去了,老梁,这次你全程买单啊。”梁母笑着说道,然后就拿起手机拉着梁悦琳开始看起了攻略。 那边纠结于内心世界的徐正轩如果知道了这段对话恐怕会觉得羞愧吧,并不是说替对方着想就可以占据道德的高点,他以为分手会伤害到梁悦琳,却忘记了梁悦琳也可能在考虑同样的问题。两个人貌合神离也好,真心实意也罢,走到今天倒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几年积攒下来爱意亲情没多少,反倒是疏离更深了。 在爱情里没有谁比谁更高级,有的只是双输或者双赢。 钟瑜显然没有这么复杂的经历,他的情感世界里唯一要担心的就伤害,不是简单的“分手、不爱”,而是恶意与仇恨。 但此时他心里郁闷的只有白天在局里发生的审问与犯错,他一边责怪于自己的不专业,一边为于柯的人生抱憾,当然了,也为晚上吃什么犯难。他窝在沙发上刷着外卖软件,从米饭到汉堡翻了个遍,没一个对胃口的。 “咔哒”,门开了。 钟瑜见徐正轩拎着个盒子走进来非常吃惊:“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饭不好吃,就回来了。”徐正轩快步走进来,把袋子放在桌上,“过来看看我买了什么。” 钟瑜心里盘算着难道他就在楼下吃的吗?怎么和自己到家的时间没差多少?然后去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嗬,蒜蓉粉丝蒸螃蟹! 徐正轩也看出来钟瑜的高兴劲儿了,洗过手后坐了下来:“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钟瑜连连点头,只觉得口齿尽是鲜香,心情确实好了一些。 “今天太忙了,都忘记去接你了。”钟瑜还惦记着晚上的事。 “没事儿,梁悦琳来接我的。”徐正轩倒没怎么吃,只是看着他。 钟瑜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约会啊?” “不是,还有她爸妈,算是慰问我受伤的事吧。”徐正轩轻描淡写的说道。 钟瑜顿时觉得自己那通电话非常不合时宜,但是他刚才说“饭不好吃”是什么意思?交谈得不愉快? “那你是……半路跑回来了?”钟瑜试探地问道。 “是啊,你不是说心情不好吗?”徐正轩笑道。 钟瑜语塞。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我才特意回来的?不会吧? 徐正轩看出他的局促来,笑道:“正好我心情也不好,心情不好和心情不好才更配,不是吗?”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钟瑜其实听到了“更配”,但他没敢接茬。 “你先说吧,感觉你心情更不好。”徐正轩站起来把装螃蟹的盒子拿到了沙发桌上,坐下,然后示意钟瑜坐到这边来。 钟瑜端着双手颠颠地跑了过来。 “哎,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太玻璃心了,”钟瑜拿起一个蟹钳用力掰开,“今天审一个网络卖//淫案,有个孩子才19岁,还是个大学生,我就觉得他太可惜了,问话的时候就有点儿偏心,结果被我们副队长骂了。” “哦,知心哥哥劝慰失足少女啊。”徐正轩也拿了一个蟹钳。 “不是少女,”钟瑜停了一下,“是个男生。” 徐正轩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哦,看来我性别歧视了。不过都是大学生了,什么是违法犯罪应该很清楚啊,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不痛快吗?” “他是个同//性//恋,在学校和家里受了很多苦。当然了,这些都不是犯罪的理由,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放弃自己,真是太……”钟瑜说到这里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一阵纠结。 徐正轩似乎没注意到这个 ,而是突然把一块蟹肉递到他面前,抬了下手,示意他张嘴。 钟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他看着徐正轩一脸等待的神情马上感觉到脸开始发烧,他赶紧前倾一口吃掉,然后火速低头——太丢人了。 徐正轩自然得好像在喂猫,什么表情都没有,旋即又拿起一块开始剥。 刚刚因为动作太猛舔到了徐正轩的手指,钟瑜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LGBT再怎么宣传平权也是少数群体,这种事没法要求别人怎么做,只能自己看开,”徐正轩抬头看了他一下,“你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 “当然不是了,”钟瑜反驳道,“少数不代表特权,犯罪和这个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太冲动了。告诉家长学校太冲动,违法犯罪太冲动,自暴自弃得也太冲动,好像人生已经没救儿了一样,真是没必要这样啊。” 徐正轩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有点儿想笑,他是真没想到钟瑜作为一个工作两年多的警察——还是刑警,居然这么有同情心,甚至到了影响自己心情的地步。也难怪会被领导批评,估计在办案过程中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你这么多愁善感当警察可是会很累的。”徐正轩叹道。 钟瑜被说中了心思,一时无法反驳。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医生吗?”徐正轩看了他一眼,也没等回答便自行继续说道,“因为我这人最怕麻烦。” “啊?”钟瑜有些不解。 “有些人觉得医者父母心,肯定是一切都要为患者考虑,天使一般的尽职尽责、呵护备至,但这样的天使可不一定就是个好医生。前几天受伤的黄主任为什么被人捅刀你已经知道了,在外人看来她是实力上演‘祸从口出’,这就是没有‘父母心’的下场。可今天我去看她,你知道老太太怎么说吗?她说她干了快四十年的医生,一直都是这副得罪人的样子,可直到现在才挨了一刀,她省下了四十年的精力去救人,而不是耗费四十年的精力去照顾人,值了。”徐正轩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再一次把蟹肉举到钟瑜面前,面色平静。 钟瑜没动。 他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如果徐正轩离自己再近点儿应该都能听见这鼓噪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没道理徐正轩会突然性转,哪怕他刚刚喂自己吃了东西。 “张嘴。”徐正轩突然严厉起来。 钟瑜立刻听话地张嘴把肉吃了进去。 徐正轩满意地笑了笑:“看你吃的那么香,我这钱没白花。” 钟瑜尴尬地“呵呵”一声,心想还真是奇葩。 “她这套理论我早就听我妈说过,别人都觉得这是在为自己的冷漠找借口,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后来我就努力成为她的学生、下属,你想啊,跟着这样一位不用考虑‘人情’的老师、领导,岂不是非常省心?”徐正轩说着把最后一块蟹肉举了起来。 钟瑜见状张了嘴就要去咬。 结果徐正轩一下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钟瑜被这波骚操作弄得无语了。 “怎么样,人生被升华了吧。”徐正轩抽出湿巾开始擦手。 “嗯,有些道理,”钟瑜说着翻了翻盒子,除了粉丝啥也没有,“但是吧,我还是认为和善一些的医生更好,有句话不是说医生的主要作用是‘常常安慰’吗?板着脸安慰人能有什么作用?” “嗯,也对,“徐正轩停了一下,然后笑道“要不这样吧,我分出点儿和善来给一部分病人,先拿你当试验,看看结果如何。” “你一个产科我去干什么?”钟瑜觉得徐正轩这话也太不诚心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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